盛装舞步

Elisaday's Lofter

【授翻,哈德哈】Slithering 蛇行(by astolat),第一更

Slithering 蛇行

作者:astolat

翻译:盛装舞步

注意:

1、本文开始的时间在战后,确切地说,在战争刚刚结束那一刻。本文对战争带来的创伤有详细描述。
2、关于本文CP,作者的描写并没有细致到体位,不过有洁癖童靴表示标签应谨慎,那就按互攻算。


这文跨度挺久的,做个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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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 # # # 第一更 # # # # # 
 
在清理庄园地窖时,德拉科发现了这座蛇怪巢穴。当时已近日暮时分。战斗爆发在拂晓,不过他们在乡间艰辛跋涉了许久才终于远离魔法肆虐的战场后,才有心思考虑幻影显形,横竖也没什么目的地可去。然而自离开战场过了大约一个钟头时,小臂上突然传来的锥心刺痛让他疼得跪倒在地。 
 
德拉科浑身战栗地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痛苦煎熬,努力忽略身旁父亲发出的哀嚎。黑魔印记在皮肤上狰狞扭转、垂死挣扎,灼烧了整整五分钟才终于嘶嘶咽下最后一口气,蜕为一条蜿蜒却浅淡的疤痕,栖息在手臂上。德拉科心力交瘁、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它看,内心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波动,懊恼也好,欢乐也罢。不过,这至少表示他们可以回家了。 
 
幻影显形到大门口,他跟随在父母身后沿着步道疲惫地回到宅子里,脚步搅起尘埃。宅子里边阴沉昏暗,黑漆漆的,大门在他身后闷闷地哐当一声合拢,吓了他一跳。他不由自主朝厨房方向张望,想起家中的地窖。那下面还有什么。“父亲,”他喊道。卢修斯已经登上主楼梯,走了半层高。“父亲,要是——” 
 
卢修斯顿了顿,半侧过身子朝向他。他眼珠布满血丝、胡子拉碴,嘴角像隔夜融掉的黄油般松垮垮的耷拉着,整个人如同被拔去了獠牙,一派颓废。他没有对上德拉科的眼神。他一言未发。片刻之后,他回转身躯,继续步履艰难地向主卧攀登而去。 
 
德拉科缓缓来到大厅。壁炉已熄、蜡烛燃尽,可纳西莎已经在干活儿了,她利索地挥舞魔杖,清理掉上次筵饮遗留下的杯盘狼藉。“恐怕将这团混乱厘清要花上不少时间,”见到他进来,她向他说道。她的口吻仿佛只是举行了一次稍微有点过于忙碌的宴会一般。餐具们将自己裹进台布中,从她身后漂浮出门,她则身形一掠,前往东客厅。巨大的餐桌折叠起来、滑到一边靠墙站好,为她让开路来,剩下的一切都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只剩下德拉科独自矗立在这里。 
 
通往厨房的走廊光线暗淡、经年累月的炊烟熏烤让墙壁也变得灰突突的。只有那些不受欢迎的画像才会被悬挂在这里的墙上,家族肖像中最不招人待见的那些。斯卡里弗·马尔福是最靠近地窖门的那幅:在德拉科听到的故事里,他被描述为一个严苛而刻板的人,他将自己的亲兄弟交给了当局,就因为他对路边的麻瓜村庄开了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从来不像其他祖先肖像般对德拉科万般溺爱,不过话说回来,他只是他的曾叔祖父而已,是个没有更亲近血亲的人。他顽固地拒绝婚姻,拒绝留下纯血子嗣,于是那位兄弟最终获得了继承权——也许有点太过迫不及待——而他愁眉不展的肖像则被塞到偏僻处独自不以为然地抱怨。 
 
最近两年,德拉科难得必须通过这条走道时,总是来去匆匆。他一点也不愿意听到他可能发表的任何见解。可是斯卡里弗下葬时并未带着他的魔杖——家族志中曾有猜测说他也许仍能使用它、以备不时之需——因此它被保存在肖像底部的一扇小玻璃窗里。它的内芯是一根独角兽毛,跟德拉科的旧魔杖一样。 
 
德拉科在肖像前驻足。“我能借用这根魔杖吗?”他僵硬地询问,有点希望得到拒绝。 
 
肖像银白色的眉毛根根直立,目光凶狠地瞪了他一阵,然而他说,“你最好带上,依我看※1,”接着窗口打开了。德拉科取出魔杖。掂起来感觉还不错:样式古旧,比现代的要重一些,木质有些凹痕、节瘤也更多,还有点太长,不过能用。他握紧魔杖,推开门。他拾级而下。 
 

 
地窖是个庞大的拱形空间,不过经过这许多年,沿着北墙被分隔出一列小一些的房间,基本上是为了将收藏的葡萄酒分门别类。巢穴就在最后一间,安放有锅炉的这一间。这里一瓶酒都没有,靠近通风口的角落温度适中,湿度合宜。德拉科走进这里时已经麻木了,嘴里酸臭难当——他已经恶心到吐了两次。 
 
他发现了十几个麻瓜,仍然活着,尽管不幸的程度各有不同,但全都惨不忍睹。他们并不是被钻心咒所折磨;看起来像是刀伤,以及鞭打的痕迹,他想不出他们有何缘由遭受此等虐待。他们都被锁链捆绑在墙上、或是光秃秃的床板上。他们拼命躲闪,即便他努力表示自己是来放他们自由的,可每一次治疗咒还是都让他们瑟缩不已。他一向都以为麻瓜们会带着坚决的憎恨来看待他,一旦他们得知他的身份,就会将他拖到木桩上,将他打到人事不省,然后以火刑将他处决。麻瓜们向来这样对待巫师。所以你有权利以牙还牙。但是他们看起来全都惊恐万状、战战兢兢,只知道蜷缩成一团躲开他。甚至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管住你的舌头,麻瓜。愚蠢的畜生无权效仿更伟大的存在。他无意中听到伏地魔说的,接下来就是尖叫。不绝于耳。 
 
在尽力处置过他们的伤处之后——他不是十分擅长治疗咒语,不过他们的伤口并非魔法使然,所以经过几次尝试之后还是能够解决的——他对他们施展了一忘皆空,将这些跌跌撞撞的人送到了庄园北面的一条麻瓜道路上,为他们制造了一段在森林里举办野营宴会却嗑嗨了迷路的记忆来。就这样将他们留在大路上似乎不太厚道,可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再说他们显然只想离这里越远越好。他刚刚取出他们的记忆、他们的眼神刚刚迷茫起来,就全都迷迷糊糊向门口移动过去,仿佛身体的本能还记得必须逃离。 
 
而更为重要的犯人——具体到目前来讲是两位麻瓜出身的巫师,其中之一是个桀骜不驯的魔法部官员——就有些严重了。他在第五间囚室里找到了第一个。他在最后一天离开了人世。甚至可能是在德拉科查看别的囚室时。他的尸体还有一点点余温。德拉科喉结滚动,退了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具尸体。也许得把他运到家族地下墓穴中去,他想。用防腐咒维持到男人的家眷——如果他还有能找到的家眷——否则——德拉科真的不知道。他推开隔壁囚室的门。 
 
这位魔法部官员,她——她还活着。活得惊心动魄。是魔法能量维持了她的生存状态。德拉科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然后缓步向前,跪倒在她头颅旁边。她的目光挪到他脸上。“我会——我会找个治疗者来,”他轻声道,只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不懂得有什么治疗魔法能够治愈他们对她所做的一切。他不认为 存在治疗魔法能够治愈这个。已经没留下什么可以治疗的了。 
 
她没法移动自己的头颅,但是嘴唇却有轻微的蠕动。他低头凑近耳朵,听到她艰难地发出声音,“止止止。止咒。” 
 
他浑身一颤,退后几步。但她的目光跟随着他,满怀迫切。他打着哆嗦,取出魔杖,指向前方。“咒立停,”他说,然而没有奏效。他不是在施法,只是说出单词,像个举着木棍的哑炮。她目不转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高呼,“ 咒立停!”一团闪电从他的杖尖窜出,击碎笼罩她所剩无几残躯的绿色魔法云团。魔法消散了,她发出最后一声口齿不清的哀叹,终得安息。 
 
他在角落里大吐特吐,跪在地上战栗了一会儿,泪流满面。但还有三间囚室需要面对。 
 
在最后几个房间里,他并未找到更多幸存者或是尸体。只闻到血腥和红酒的气味。食死徒们——其他的食死徒们——从酒架上取下好酒,在苦活过后提提神,然后就将酒瓶砸碎,拿碎玻璃另作他用。想想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浪费,尽管德拉科竭尽全力不去多想,可看到这些他不可能视若无睹,不可能想不到这里还来去过许多许多人。他不由自主地疑惑,其他人下场如何。 
 
当他终于来到锅炉房,看到那座巢穴,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可怕想法是这又是一个人类,被拧绞成野蛮畸形的扭曲形状,随即才不无安慰地意识到那只不过是一点碎片和衣物,搀和了一堆树杈细枝甚至还有几件餐具。他仍然没有搞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直到近前发现里边的五颗蛋,每一颗都有主菜盘那么大,暗绿而有光泽,而且——开始 噼啪裂开,仿佛听到并回应他的脚步声。德拉科惊呆了一刻,只能傻傻盯着,突然第一颗蛋壳爆裂开来,一只手掌大小的蛇头闪电般直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嘶嘶做声。 
 
德拉科惊恐万状地高呼,“ 昏昏倒地!”,然后及时抓起那只被击晕的蛇扔进沸腾的锅炉里,这时另外两只已经出壳,向他袭击过来。他炸碎了它们,可第四只迂回绕了过来,将毒牙咬进他的肉里,就在小腿、脚踝靠上一点的地方。这毒牙针刺般锐利,还带有可怕的灼烧般的痛感、直上膝盖。他哀嚎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另一条腿不顾一切地乱踢。正当他用靴跟将它踢走,然后赶在它跟第五只滑动着冲向他面门时施出一个爆破咒,将两只一起解决掉。 
 
他放下魔杖,双手握住自己的腿,哽咽地吸气,双手颤抖着脱下靴子。在皮革保护下他没有受到严重的咬伤,脓水在伤口的齿洞边缘闪闪发亮,但即便如此,绿色的线条已经沿着小腿延伸到了膝盖,以那对干净利落的穿刺伤口为中心向外辐射。印迹褪色了一点点,咬伤最重的地方也已不那么痛,但他整条小腿仍有微灼感。德拉科心灰意冷地望着被完全烧成焦炭的蛇尸,诅咒自己惊悸下的愚蠢行径:他无法以其为材料施展抗蛇毒咒了。他只能前往圣芒戈——天知道圣芒戈的人愿不愿意向他伸出援手。他们都不一定还在那儿了。他们可能全都上了前线,努力拯救那些与伏地魔对抗的巫师,而不是将自家宅子让给他来—— 
 
然后他听到巢穴中传来微弱的敲击声。他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缓慢挪过去,颤抖着捏紧魔杖,随时准备再次开火。还有一枚卵残留在四散的蛋壳中间。它被埋在了其他蛋下边:这枚蛋比其他小许多,还是浅绿色的,而且尽管已经开始破壳,却没有一往直前地冲出来。一块蛋壳像天窗一样被顶了起来,露出浅黄白的脑袋,个头也没另几只那么大。它张开嘴巴,紧接着又缩回壳里。 
 
德拉科瞪着它,深吸一口气。他环顾巢穴,扯出一条脏兮兮的、半散开的围巾。尝试三次之后,他成功将它变形成一只厚重的皮革手套,随后他谨慎地拿魔杖戳了戳那颗蛋,小心翼翼将壳一片片剥开,直到小蛇再度探出头来。他赶紧后退几步,可小蛇只是慢吞吞爬出来,精疲力竭,浑身黏哒哒地闪着光。它爬到巢穴底部一个松软的小堆,栖息下来。它连其他幼蛇体型的四分之一都不到,通身都是黄白色的,眼睛鲜红:原来是一条白化变种。 
 
德拉科小心伸出带上手套的手来,抓住它的脖子,就在头部下方一点点的地方。他将它取出巢穴——它的尾巴虚弱地扫动起来,缠住他的胳膊,可它并没有挣脱的力气。他一瘸一拐离开房间,带着它缓缓拾级而上,回到厨房。 
 
然而,他并不知道可用的东西都在什么地方;他这辈子就没亲自下过厨。到厨房他只来偷吃过不被允许在晚餐前吃的蛋糕。他花费二十分钟才找到抗蛇毒咒需要的其他材料,然后只剩最后一样,一小瓶白鲜。它被锁在冷藏橱柜里,隔壁那只瓶子标记着 雷瑟比的治愈药水,还附有一张标签: 确保解除一切魔法毒液效果!仅作外敷使用!他盯住它,下一秒就用牙咬出软木塞,将它倒在红肿的咬伤处。一波清凉的宽慰感迅速涌上他的小腿,他靠倒在柜台上,舒了一口气。 
 
仍被抓在手中的小蛇有气无力地嘶了一声。德拉科一个激灵,抓着它跑到砧板旁边,其他一应材料都已就位,他抓起那把巨大的刀子。他将蛇放到砧板上。他仍然抓着它的脖子。它的尾巴从他胳膊上散开,脑袋无助地垂下,红色的眼珠呆呆的,细小的红舌头伸了出来。德拉科低头盯着它,想象它在刀下身首分离的样子,突然感到心沉了一沉。他不得不转身放手,无法自抑地呕吐在地板上,当他擦擦嘴回转身时,小蛇仍躺在之前那里,从腹部起伏来看,它的呼吸越发浅薄起来。如果他将它丢下不管,它估计会这样直接死掉。他可以就这样丢下它。 
 
他又是浑身一颤,赶紧去到冰箱拿出一些牛奶来。他将奶倒入一只浅碟中,然后小心地再次捻起小蛇,将它的头放到碟边。它挪动了一下,舌头舔了舔奶,然后凑过去喝了一点。它顿了一会儿,呼吸几次,然后又喝了一点。德拉科沉重地坐在最近的凳子上目不转睛瞪着它看,魔杖随时蓄势待发,不过小蛇似乎无意向他发动袭击,即便它的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舔光了整碟牛奶。即使在喝完之后,它也只是抬起头来,以一种 期盼的姿态朝他嘶嘶作声。 
 
德拉科盯着它。他慢慢伸手拿起奶瓶又倒出来一些:对牛奶有食欲总好过 对他有食欲。小蛇再度埋头啜饮。它虽然缓慢、却渐渐喝光了一整瓶奶。德拉科那时候都快疲乏到睡着了,待他半阖眼帘,小蛇突然动了。他立刻惊醒,心如擂鼓。可它只是将自己的身躯紧紧绕上了他的胳膊,脑袋搁在他手背上,睡起觉来。 
 
 # # # # # 待续 # # # # # 
 
注释: 
※1:大家应该记得,按原著情节,此时的德拉科是没有魔杖的。他的魔杖在哈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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