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舞步

Elisaday's Lofter

[HP] [翻译] 【HDH无差】Unseen 隐形人(by astolat)三更完结

☆    ☆    ☆  2016.12.07第三更完  ☆    ☆    ☆

这周剩下的时间哈利一直都很火大。工作中大家看他的目光都提心吊胆,尤其是在周四早上发生的小摩擦之后。当时那位女士进来时貌似抱怨了几句,然后停在他桌边要求签名,只不过是顺便。“我看起来像个观光胜地吗?”他野蛮回应。“这里是办公地点。如果你在这儿没有正事的话,出去”她退缩开来,径直逃出了这栋房子。

那天这事儿过后除了罗恩没人跟他讲过话。哈利埋头工作,解决了半打案卷,只不过没有一件值得他离开这幢建筑。他加班到很晚,因为至少这样大街上就不会那么拥挤了,而正当他准备下楼离开时,警铃大作,报警器闪烁起来:是一头五级威胁的凶兽,危险迫在眉睫。

哈利转身冲下楼梯来到衣帽间,魔杖一挥就套上战斗服,此时夜班执勤人员还没下楼。“我先去了!”冲过他们身边时他大声喊道,冲回楼上,霍奇斯点头认可。幻形助推器已经设置好了坐标,然而细节全无;哈利高喊一声幻影移形,落地瞬间就给自己撑起了法术护盾,此时还没看到自己降落在何处。

然后他眨眨眼睛,因为这里他认得:他站在马尔斯托克的幻影移形点,接下来一声叫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哀嚎让他瞬间颈毛倒竖。他在恐惧的预感笼罩之下浑身战栗,因为已知道它来自何处。胆战心惊之下他展开行动:他成功释放了一个欢乐咒鼓舞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立刻向山坡上的马尔福庄园疾冲过去,心跳如擂鼓。

花园里满目疮痍,四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建筑后壁的所有窗户跟玻璃门的玻璃全部支离破碎。激怒者※1已经进到房子里去了,正在走廊中徘徊:哈利瞥到一眼她破碎的白色裙裾飘过餐厅。她再度呼啸,听起来困惑又怒火中烧:至少这说明她还有没抓到德拉科。他抢在她前面赶到起居室,用气音吟出一句开门咒,击中窗户插销,然后爬进房间低伏起来,蹑手蹑脚向门后摸过去。激怒者们几乎是无法被召唤,也无法被杀死的,她们到来的代价是除非你使用一种恐怖并且极为繁复的黑魔仪式将自己的心脏献出,而消失的唯一办法则是吞噬掉目标者的心脏,别无他法。哈利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对德拉科如此恨之入骨——他无法想象有人能恨任何人到这个地步——以致使出这种手段。

他从起居室探出身体,射出一个昏迷咒,然而仅仅只让她皱了皱眉头。她立刻穿过走廊飞到他身旁,展开双臂嘶嘶做声,一手手执一条巨大的嵌满金属钉的拷问鞭,另一只手则是染满血污的猛禽之爪。哈利退后扔出一个纠缠咒,这次倒是发挥了点作用:走廊两侧两幅巨幅挂毯挥舞过来裹住激怒者的躯体,将她紧紧缠成一只巨茧。

然而挂毯很快被她的利爪划破。然后她咆哮着露出了脑袋,深吸一口气,对准他的脸再度惊声尖叫。哈利从兜里一把掏出声音匣打开,刚好赶在激怒者开始吼出她肆虐的愤怒时,于是一只巨大狰狞的光球从她喉咙里直冲而出,狠狠闯入声音匣里,这份冲力甚至让哈利跌跌撞撞连退了好几步。

手中的匣子立刻滚烫起来。哈利转身跑向他虔诚期望是厨房的方向,丝丝缕缕的淡淡烟雾已经从盒盖下隐约飘散了出来。激怒者停止了撕扯挂毯,愈发躁动地飞掠在他身后,她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哈利飞奔下楼梯,夺路闯进厨房,一把扯开冰箱门。他将声音匣扔进去、狠狠关上门,转身高呼盔甲护身!,刚好及时在厨房门口建起一道魔法墙来。

激怒者全速撞上魔法墙,在墙上疯狂抓咬起来。哈利从未见过描绘激怒者面部的详细插图,因为没有人在她面前活到那么久,能留下图画来。她长了五只充血通红的眼睛,还有长出第六只的迹象,它们眼观八方。湛蓝的毒蛇在她头顶疯狂舞动,就像美杜莎一样,而自嘴部向下直到咽喉的地方都凹陷下去,锯齿状的牙齿同心圆状层层叠叠。他看得非常清楚,因为她一直锲而不舍地试图向他发出尖叫。每一声哀嚎,他身后的冰箱就疯狂颤动、嘎嘎作响,摔在墙壁上呻吟,不过谢天谢地马尔福家最近恐怕升级过厨房设备,因为它巨大又沉重、整个由不锈钢制成,显然是你能买到的最最昂贵的那种典型;它撑住了。

哈利专心致志地维持住魔法墙壁,激怒者则越来越歇斯底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无声的咆哮,直到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对他怒目而视。哈利毫不畏缩地与她对视。“其他傲罗很快就会抵达这里,想不想知道我们能否找出怎样杀掉一只激怒者的办法?”他呼唤出声,她则再度猛撞魔法墙,凶猛地在屏障上使劲扑腾,墙壁上油漆和石膏噗噗抖落,门框也龟裂开来。不过幸运的是,这厨房建在地窖里,墙壁都是坚固的石板,所以她无法前进分毫,终于,她再度偃旗息鼓。她恶狠狠盯住他,利爪在半空中比划,整张脸因为疯狂的挫败感而扭曲变形。

“我不会允许你抓到他,”哈利对她说,“我不在乎他们为什么要将你召唤过来。我很遗憾他们遭受了伤害,我很遗憾他们——无论他们失去了什么,无论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挫折,以致再也无法忍耐、了无生趣,我感到遗憾。但这些并不是他的过错。”

激怒者仍然紧盯着他,胸膛起伏,然而飞舞在她头上的蛇群随着他的话语渐渐萎靡起来,她的胳膊垂下来了一些,嘴巴也合拢了一点,似乎真的有在听他说话。

哈利回瞪着她,咽了一口口水。“德拉科犯过错误,”过了一会儿,他说。“他犯过不少错误。不过他没有犯下过弥天大错。他没有杀人。即使在可能决定他生死存亡的情形之下,他也没有杀人。而且——我不知道他在战争中是否试图帮过我,是否出于本意想要帮助——但我知道他很抱歉。他是有悔意的,”他轻声结束这番话,毒蛇平静下来,汇成一条光滑静谧的蓝色带子,织锦般披散在她身后。

激怒者的脸庞也和缓了下来,变得沉静、还带些古怪的痛苦神色。不知何故,这似乎比她的愤怒更难承受,看着她的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刺痛了哈利的眼眶。然后,她抬起胳膊掬起那片蓝色,如掀起沉重的帘幕、将其遮住自己的脸庞,盖住自己整个身躯,仿佛蒙上一圈纱笼。哈利震惊得目瞪口呆,突然间她看起来就如同厄里奥斯※2,几乎无人有幸亲眼见到的仁慈精灵,没人知道她们来自——

——接着,面纱摆了半圈,她旋身而去,彻底消失。

哈利立在当场,喘息不止。他的护盾已经倒塌。就在那激怒者——或者说厄里奥斯——刚才所在之处的后边,空气中突然出现一阵扰动,德拉科缓缓扯下隐身斗篷。哈利几乎要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紧接着却发现德拉科的脸——湿湿的,满面泪水,伤心欲绝。

哈利冲到他身边。德拉科整个左半边脸颊全是划痕,似乎是被飞舞的玻璃碎片伤到的。他的手跟胳膊也是血淋淋的,外套跟衬衣的袖子都支离破碎,黑魔标记上的伤痕深可见骨,血流汩汩不停。但当哈利来到他身边时,德拉科哽咽着说,“真的。我很抱歉,我真的抱歉,”他说不出话来了,哈利张开双臂拥住他,德拉科则将头埋在他肩头,泪流满面。

#

夜勤组稍后到达,带来了急诊治疗师。她照看了德拉科的伤口,不过据她所说可能会留下一些疤痕。队伍的其他成员追踪了激怒者留下的痕迹,在一小时后传来报告:他们在马尔斯托克找到了召唤者的尸体,一个居住在破烂村舍中的独居女人,带着逝去丈夫跟孩子的照片,倒在以绿松石块围成的召唤魔阵中,心脏被从胸口剜了出来。

“地址在哪里?”德拉科问。当哈利告知他详情之后,他沉默半晌,沉声说道,“我刚刚将援助资金送给了她。所以她才有钱买到了那些材料,”他起身走出房间。

其他傲罗在整理现场,小心翼翼地——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将这一片狼藉整理好恐怕得花上不少时间。“我们大约可以搞定报告的事,哈利,”霍奇斯对他说。“不过我敢肯定,研究人员明天恐怕要磨上你整天了。”

“是啊,”哈利回答。待他们全部离开之后,他上楼去找德拉科。他在房子前部的一间卧室找到了他,这里的窗户仍然纹丝未动。他站在窗边眺望大门、以及远处的树林。

“我会把斗篷还给你,”德拉科有些无精打采地说,“不过好像忘记把它扔在哪里了。”

“没关系,”哈利说,“它有一天总会出现的。”

“我不觉得它会(愿意),老实说,”德拉科凉凉地说。

“那也没关系,”哈利说。“我很庆幸你没事。”他的确庆幸,他几乎是谢天谢地,看到德拉科没有丧命。有那么恐怖的一刻他曾想过如果自己来迟了怎么办;如果他三天前在马车里对德拉科说了,不,把它还给我’,结果德拉科没有隐身斗篷可用;如果他走进破碎的大门,发现德拉科躺在地上、心脏被扯出胸口,脸上刻满惊骇与痛苦,因为那场本该已经结束的战争受到惩罚。

德拉科一言不发,片刻之后,他轻轻呼哧一笑。“你知道吗,我也一样,”说着,他转身看向哈利,似笑非笑,哈利只好茫然无措地回以笑容。他突然有股鲜活的冲动,想再次抱一抱德拉科,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鲜血、眼泪和颤抖,然而他无法真正想象,拥抱德拉科·马尔福的感觉——德拉科可能会觉得他疯了。然后哈利突然决定不要再顾虑了,他上前一步,有那么一会儿德拉科站在那里就像一只不知所措的衣帽架,不过很快就回抱住了哈利,他将手掌环在哈利颈背,哈利感觉皮肤上窜过一阵战栗,猛吸一口气。

他歪过头——不是很明显,德拉科可能不会注意到,然而他注意到了,并且没有怔怔盯住哈利发呆;他没有说‘谁能想到哈利波特竟然是个同性恋?’‘我简直没法相信这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或者甚至来一句‘哇哦,真的吗?’之类的话,他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手上加重了一点力道,歪过自己的脑袋,覆上他的嘴唇。他抬手捧起哈利的脸颊,一次又一次吻他,甜蜜而缠绵的吻;哈利则将他拉得更近,紧紧环住德拉科的背。

“我也许应该叫人来修缮一下窗户,”两人分开之时,德拉科只说了这个,气若游丝。然后他伸手扯开自己衬衫的衣领。“不过该死,就让它见鬼去吧。”哈利大笑出声,充满欢乐,他抓住自己的衬衣,从头顶扯掉。

德拉科握住他的腰,以亲吻将他往卧床的方向步步紧逼。到达床边时,他推了推哈利,示意继续。哈利甩脱自己的鞋子,敏捷地爬了上去,德拉科也紧跟在他身后爬上了床,分囸开囸双囸腿囸跨囸坐囸在他身上,几乎是满眼好奇地低头看他:瞧瞧我床上冒出个什么来,我真好奇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他半带责难地说,却俯下身子开始用鼻子磨蹭哈利的下巴,亲吻他每个地方,双手在他身体各处逡巡。

哈利大笑起来,“自从你不再像个恶毒的混蛋一样整天针对我,我就开始喜欢了,”他略带好奇地说,却立即倒抽一口气——德拉科惩罚地捏了他一把。“哦,艹,德拉科,”德拉科再次吻住他的嘴,热烈而甜蜜,并将他推搡进那一堆柔软的靠枕之中。

#

第二天一整天,哈利不得不跟半打快乐到谵妄的来自研究部门的家伙耗在一起;还有一位素描画家,在哈利详尽描述的指导下将激怒者转变为厄里奥斯的的插画涂满了整面墙。他们午餐叫的咖喱外卖,然后继续工作,无休无止地问题轰炸,让他搜索枯肠回忆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以及德拉科开始运作基金的时间——“这当然会造成一种奇迹般的影响!”一位难以控制兴奋情绪的研究员一边在桌边摸索之前被她自己插进发髻中的钢笔——发髻松脱了,一边兴高采烈地告诉哈利,“召唤材料来自于他自己善举的这个事实——”

“不是因为善举!”另一个说,“是懊悔!显然是他表现出的这种悔改之情触发了——”

“不!起作用的是仁慈的精神!”第一个驳斥道。他们再度陷入了激辩。

哈利以为自己可以趁其他人正纠缠不清时偷偷溜出房间,不过他还没往门口挪动几步辩论就暂停了,所有脑袋有志一同转向他的方向。“你不是打算要吧?”其中一个问道。

“额,”哈利略带困惑地回答,“嗯,额,我觉得我已经将一切能讲的全部告知了,说实话,我现在打算出去吃个晚餐……”

他们看了看钟,仿佛刚刚才惊愕地发现已经六点半了,于是只好无可奈何地忍痛割爱:是啊,好吧,他可以出去了,反正他们也没法阻止他。“不过如果我们遇到其他问题……”

“我周一会在办公室,”哈利坚决地说。

回家路上他走得很快。德拉科七点半会来接他,而且他已经严令哈利必须着装得体。“我带你去的地方可以保证工作人员对入内者控制严格,在那儿会打扰的人最多只有为社会版拍照的摄影师。”他严肃地加上一句,“并不是我没法给那些爱管闲事的白痴带去毕生难忘的教训,不过我不希望之后带你回家时,还陷在那种气氛里边。”他压低嗓音意味深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像心满意足咕噜咕噜的猫咪。于是哈利无法真心争辩、说实在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周五的这个点儿,晚交通高峰已经过去了些,没有谁在路上堵他、直至行到对角巷尾端。他听到有人自身后跑过来,“哈利!我是说,波特先生!”她大叫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赶到他身边。“抱歉——抱歉,我不愿意打扰你的,我只想说——”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可你已经打扰我了,所以闪人吧,不过却在街上停下脚步、转身径直看到了她的脸。她是位年轻的女巫——事实上,隐约有些眼熟;他觉得她好像是拉文克劳的七年级生,在他初入霍格沃兹那年。“听我说,不好意思,但我希望在工作之后安静地散步回家,跟其他所有人一样,好吗?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

她停下脚步,回瞪着他,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唐突一个陌生人。“噢——噢,我——没有,对不起。”说着,她稳住自己,然后迅速转身直冲进最近的商店里。

哈利眨眨眼睛,然后继续转身前行。他感到有点惊讶,不过却有深深的释然。声音匣子仍在冰箱里面,冰箱被小心翼翼地用锁链缚紧,今早用货车整个儿运到了傲罗总部。他们仍在争辩尝试打开它是否安全。“不好意思拿走了你的冰箱,”罗恩略带犹豫地对德拉科说。

“我觉得这交易我没吃到什么亏,”德拉科拉长调子慢吞吞地说,然后扔给哈利一个得意的笑容,哈利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罗恩注意到了这一切,然后又注意到哈利仍然待在马尔福庄园,无缘无故地。

“额,”离开时,罗恩向哈利问道,“你……你昨天穿的不就是这套衣服吗?”

“是吗?”哈利勇敢回答,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脸红得更厉害。“瞧,我得走了,他们要我去做研究呢,”但他周日还是得见到罗恩跟赫敏的,到时候怎么都得如实招供。他倒不是很担心了。他知道他们会让他不好过一阵子,不过一旦见到他——见到他快乐的样子,他们立刻便会放弃。尽管可能有些难以置信。

“我达到标准了吗?”德拉科进门接他时,哈利问道。

“嗯~~”德拉科的表现让哈利迅速挣扎起来,这番检查貌似过分周密了些,又似乎还不够彻底——他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不知何故还试了试他腰身的松紧,又将双手抚过他的胳膊。“我想你算是达标了,”德拉科终于恩准。

“你确信?”哈利有那么一点点望眼欲穿。“你可以……额。再近一点看。”

“噢,正合我意。”说着,德拉科吻上他的唇。

【END】

译注:
※1:The Fury,应该是引申自罗马神话,狂怒、激怒者,即复仇女神,造型和武器也有所参考。文中很多名词和咒语我不记得是原著中就有还是由作者发挥的,所以自己任意翻了,见谅。
※2: Eleos,古希腊女神,仁慈、怜悯、宽容的人格化象征。与宙斯等其他奥林匹斯众神不同,她通常被视为一种存在,而非人类。在艺术作品中通常表现为一位身穿蓝色长裙、或披蓝色面纱的羞怯的年轻女子,总是沮丧压抑、心怀悲伤。(以上解释来自维基。)有趣的是,复仇三女神有一个故事,她们曾受到阿波罗与雅典娜的劝服,保佑雅典,被雅典人尊为仁慈女神。作者应该是将两个典故糅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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