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舞步

Elisaday's Lofter

【授翻丨Hannigram丨House/Wilson】Plucked Strings(拨弦),上

Plucked Strings  拨弦

原作:by More_night
翻译:by Elisaday丨盛装舞步

概述:豪斯医生需要通过心理评估。出人意料的是,本次事件未造成人员伤亡。

注意:故事发生在Hannibal TV剧集的107,House M.D.剧集的211之后。 
译注: 本文是Hannibal跟House M.D.的Crossover。House M.D.译者当年热爱至极,不过在现在算得上是远古剧集了吧。所以这里尽量概括地介绍一下人物——豪斯医生(Greg House),普林斯顿大学附属医院的诊断学专家,医术极为高超,性格乖戾无礼,总之是个高智商混蛋(笑),腿部有旧疾,止痛药成瘾。詹姆斯·威尔森(James Wilson),肿瘤学专家,人人都喜欢的老好人,豪斯好友。卡迪(Cuddy),普林斯顿大学附属医院的女院长。史黛西(Stacy),豪斯前女友,爱过。 

同系列续作,The bet(赌约)


正文
“挑一个,豪斯。”

“他连一根肋骨都没折断,”豪斯一边说,一边用手杖的橡皮头推搡椅背。

“你将一位病人推……”

“绊倒在他身上而已。诬……”

“比喻意义上的。”卡迪坐了下来。“挑一个。”

他打算将椅子给顶翻。还有咖啡桌上那株盆栽。要不然连咖啡桌一起。卡迪还将那份名单杵着。“绝对算不上有暴力倾向,”他说。

“挑一个。”

豪斯凝视一长串名单的同时,仍用手杖坚持不懈地捅右边那把椅子。“噢,你连价格都列出来了?”他说。“所以心理医生不光是失败的医生、被过于高估的假货朋友……”椅子翻倒了,桌子滑稽地转了个方向,不过盆栽是真的掉到地上,花盆支离破碎、泥土满地都是。“他们应该将提供的服务也列出详单才是。因为我想知道我花五百美元买到的东西包不包含真皮在内。”

卡迪恨恨盯着摔坏的摆设。“那是每小时的价格,”她说。

豪斯重新看了看表单。“那我知道了,就这个吧,”他扬起头。他将纸张飞回卡迪的办公桌上。她正在捡拾花盆的陶片。有那么一会儿,他考虑对此发表一番看法,不过卡迪肯定会对他受伤的心灵加以抨击,或者,反正。他从裤兜里掏出维柯丁。

“去法务部找乔治娅。别忘了把表格带上。”

-x--x--x--x--x--x--x--x--x--x-

一开始,豪斯以为来巴尔的摩是件好事。利在:可以逃离总想让他承认自己想念史黛西的威尔森。弊在:上一次来巴尔的摩,是跟史黛西一起。当他坐上计程车后,又是利处占了上风,因为他将搞明白到底是怎样一个心理医生一个钟头收费将近一千块。

闻名不如见面,那是个高个子男人,一口欧洲口音跟他的欧洲名字相得益彰,穿一套价值至少相当于他车子的西装。还是他买车时的价格,不计折旧。“格雷戈里·豪斯医生,”莱克特医生向他致意,一手将门拉开,伸出另一只手邀请他入内,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请进。”

穿过门口的时候豪斯与他保持着眼神对视,然后环顾四周温暖的红色墙壁,上层满满的书籍,版画装饰还有,他眨眨眼睛,那是——没错——角落里的羽管键琴。“这些玩意儿都是认真的,还是说你只是通过摆设成这种富裕贵族的样子显得通过告诉人们他们自己已经知道的东西而从他们身上榨出疯狂数额金钱的行径名正言顺?”

莱克特医生并没有失去风度,比如通过恶狠狠瞪他让他知难而退。可他的背部还是僵硬了一瞬。豪斯的眼神没有错过这一点。良好的姿势和优美的肌肉形态,意味着他是一位体操运动员或是舞者,或是瑜伽爱好者,或是穿塑形内衣的男人,莱克特医生看起来就像是这款,或者是对他有些便秘,这一点,从他井井有条到荒谬的办公桌,到整间办公室的整洁程度,看来是最有可能的,即便仅仅是比喻意义上。“比真金还真。莱克特家族的第八位伯爵,”他的回答友善和蔼,彬彬有礼,还不失幽默。现在豪斯是真的感兴趣了。“你选择我是基于我的计时费率吗?”

“实话实说,确实是的,反正不用我付钱。”豪斯脱掉外套,将它挂在两只皮革沙发之一的椅背上,并注意到心理医生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腿部跟拐杖上。“你这花哨的头衔是否还关联着某座如梦似幻、贫困潦倒的庄园……在乌克兰?”他猜测道。

莱克特坐了下来。“非常接近了:在立陶宛。”

“我去。不过,我听说这个国家也是有真正大学的。通常,大多数心理医生都是些骗子医生,不过你还说不定是个冒牌的、低级的骗子医生。”

“我的确有可能是,如果不是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深造过的话。”

“真迷人。”

“你如此鄙视精神病科同行,是因为你看过太多精神科医生,还是太少?”莱克特问道。他解开西装外套扣子,靠在椅背上。

“你真会弹吗?”豪斯将背部意有所指朝向角落里羽管键琴的方向。

“我会。你转移话题是有原因的吗?”

“是的,一个病人感情受到了伤害,我的雇主却想要找人谈一谈。你能不能不要用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可以。不过那样我就什么消息都无法得到了。”

“你没必要使用一问一答来了解别人。我就不用。”

莱克特微笑起来。“你对我就并不了解,”他说。“并且我同意你的意见,一问一答并不是必须的。不过这种对话模式激发的反应观察起来比较有趣。举个例子,如果我问你你腿上的栓塞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我将会观察到你努力避免向我质询我的得知方式,”莱克特游刃有余道。

豪斯歪了歪头,大喇喇盯着莱克特观察。“瘸腿可能由许多原因导致,”他果不其然地开始了,“在推理演绎中,分别匹配是通常会运用的方法。你指出这是旧伤而不是新伤,是因为观察到我已习惯使用手杖。你发现它来源于医疗问题而不是事故,因为我没有急于解释。这样看来,栓塞这一点你极有可能只是蒙的。”

“你跛行时右髋的动作仍有轻微迟滞,表示你无法使用股直肌。血栓有合理的可能性……”

“概率上来说是的,鉴于它的体积不小,”豪斯得出结论。“所以你还是蒙的。”他伸手去掏维柯丁,倒了一颗在掌心,一把捂在嘴上。“你提到这些真正医生的知识是为了证明你的价值还是你真的记得医学院教的那些拉丁名词?”

“也不是不能两者兼顾啊,”对方轻笑一声,站起身来。“你是否介意放纵些许,拿慢性酒精中毒来搭配你的止痛药瘾?”

“拜托,”豪斯点头,稍稍低头看了看那丰茂的地毯,以及这里每一样物品貌似都价值不菲。“你在宴会上一定是让人如沐春风。”

“没有一个在场的活人有过埋怨。”

莱克特带着两杯白兰地返来,豪斯知道这玩意儿肯定高档到无法被称为这玩意儿,因为它一丁点儿也不呛。

“关于导致你不得不来这里的那桩意外。你当时嗑嗨了吗?”

豪斯低头看自己的酒杯。整个房间在维柯丁的软化下嗡鸣起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嗨。”

“不敢苟同。”

“我嗑药之后比没嗑药时要和蔼可亲不少,”豪斯重新措辞道。

“疼痛是脉冲式的还是辐射状的?”

“取决于什么时候。”

“你的雇主认为它影响你的判断力了吗?”

“没有。是我雇主的贱人律师这么认为。”

“那我猜这位所谓的贱人律师给你一张表带给我填写,来评估你的心理健康值。”

豪斯从上衣内口袋取出那张折叠起来的皱巴巴纸片,递了过来,看莱克特医生坐在座椅上,拿一只总体说来应该是万宝龙、不过也有可能更加昂贵的钢笔,就着一旁的玻璃桌将它填写起来。豪斯转过身,摩挲着酒杯,走到最近那面墙边,试图拉伸缓解腿部的疼痛。旋转,抬起,呼吸,再来一次,周而复始。

“全部完成,”莱克特医生将表格递给他。

等等,太不可思议了。“你不可能这么快全看过一遍。”

“我没有。不过我确实签过名了。”

“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呢?”

豪斯摇摇头。“你有古怪。”他的目光挪到墙面。东洋画作。(一尘不染的)书架。无可挑剔的符合几何学规律的环境布置。还有那种不太好人却格外好人的行为方式。“你是那种喜欢通过打破规则来表现自己很酷的二货吗?”

“你排除了我确实不在意所谓规则这种可能性吗?”

“没有,说真的。”豪斯走近了几步。“我很好奇你遵循的是哪种规则,”他缓缓说道。

莱克特亲切地微笑起来。“请,”他示意沙发。“坐下吧,放松一下腿部。没必要死守原则,”他带着完美的笑容走回他的办公桌旁,以仪式化的、规律的步幅,如同精密计算的程式。

豪斯坚持站立,将体重承载到手杖上。他歪头看看办公桌上按均衡比例码放的书本,对齐的钢笔,闪闪发光的锃亮桌面。“你对自己的强迫性神经官能症是有自觉的,对吧?”

心理医生坐下,抬起头,一手搁在腹部,五指伸直平齐,与地面平行。他将一只钢笔摆到笔记本正中央,说,“我很明白。正如你对你自己药物成瘾的觉悟一样。”

豪斯假装宽宏大量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这是对互相保持沉默达成共识了?”

“或者我们也可以聊一聊。只要你愿意。”

“我还以为聊天是你这种人的工作?”

“我的工作是确保我病人的需要得到满足。你需要一个签名。我如你所愿。”

豪斯斜靠身体撑在拐杖上,动了动下巴,目光落到羽管键琴上。“介意我试试那个吗?”

莱克特脸上掠过了明显的不快,豪斯对此甘之如饴。“请便,”心理医生说道。

-x--x--x--x--x--x--x--x--x--x-

他讨厌拨弦乐器的声音。还有这键盘也太窄了。还有,当他按下手指,琴键总会阻抗——然后像是扯紧——再然后以一种怪异的方式下沉。 Gallows Pole听起来像是车祸现场,于是他试了试Rosemary Lane,结果好像更糟糕。(译注:两首歌似乎都是吉他民谣。)这些拨弦乐器啊,真是的。

于是,最后,他换成了巴赫,好些了。好的不止一点。

“所以。做这么一场戏是要干什么?”

莱克特没有挪动地方,仍坐在那儿。即便他紧张了,也被身体无时无刻不绷直的状态给掩饰过去了。这会儿,他正在平板电脑上逐次点开标签,不时停下来往一本Moleskine笔记簿上记载什么东西。“我们大部分的社交生活都是一场做戏,豪斯医生。人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不过是一出戏剧的零碎片段,只不过这出戏剧的演员数量繁多,很难相信所有人都只是在做戏而已。然而事实如此。”

“哦,天。难不成你是‘我们的生活都是由上帝编写的剧本’那种人?”

“不是上帝。只不过,当然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有能力潜入幕后的人。”

豪斯停止演奏。他叹了口气。还故意叹出声来。“好吧,舞台是什么?”

“万事万物。”

“万事万物后边呢?”

“更多的万事万物。”

豪斯抬眼望去,将手杖在地板上敲击出自己现在本应弹奏的旋律。“如果这话能说的通,那我已经阅尽千帆了。还要翻倍。”

豪斯靠近门边,于是隐隐听到模糊的砰砰声,似乎是外门打开又被关上。他的目光转到窗户边。夜幕已经降临。他的预约是在晚上七点,常理而言应该是最后一个了。现在已经将近八点。莱克特医生同样听到了,不过除了抻了抻自己的马甲,并未表现出其他已然知晓的迹象。那么,这是个认识的人。欢迎的人。备受期待的人。

“这不是病人。我是你最后一个病人。”豪斯将自己的想法大声说出来。“也不是你妻子。你是那种会把婚戒戴出来的人,如果有妻子的话。”

莱克特整理了一下右手的衬衫袖口,让它超出西装袖口不超过一厘米。“是位朋友。”

“来你办公室而不是去你家?……”

“有这种可能性。”

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顿住,木门外传来三声轻叩。豪斯扬起头。“什么朋友会敲门?我不信。”他起身。“这是个特别的人没错,但绝对不是朋友。我在考虑其他可能。”莱克特已经站起来,但豪斯了挡在他跟门之间。“拜托,请允许我来。”

当豪斯拉开门来,见到的是一位年轻些的男士。三十多岁,最多四十出头。深色卷发,藏在眼镜后面那双蓝眼睛并没有与豪斯对上,严格说没有,不过还是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分别站在门内门外沉默对峙了几秒。终于,豪斯旋身面对莱克特医生。他坐了回去,拿手杖指向威尔·格雷厄姆。“你上了他了?”他问。“我是说,好吧,可能有更好听一点的字眼。不过你要知道,他配不上你。或者也许这才是刺激之处。”

“我不知道你还有病人在,”威尔对汉尼拔说。他的表情已经变得一片空白。

“约见已经结束了。请进,威尔。豪斯医生正打算离开。”汉尼拔的语调温文有礼,如同清澈湛蓝的冬日晴空。

“我的飞机其实还有几个小时。我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你当然可以在机场等一等。”

“然后错过这么一场好戏?”豪斯翻了个白眼。

莱克特抿起嘴唇,威尔瞥了豪斯一眼,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很抱歉,威尔。这是一场临时约见,”汉尼拔说。

“你不接受临时约见的,”威尔回答。看到豪斯医生仍挂在座椅背上的外套,还有羽管键琴前方被拖出来的琴凳。

“豪斯医生的雇主,丽萨·卡迪医生,是我医学院时期的朋友。她请我帮一个忙。我应允了。”言下之意是后悔莫及

“我必须好好跟卡迪谈一谈她的社交圈子,”豪斯讽刺道。

“不合时宜的评价跟靠不住的俏皮话,让这个世界显得意外地微小熟稔起来。”莱克特说。

“千真万确,关于她的社交圈我可以嘲笑她一辈子。”

从豪斯西装口袋里,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他抽出手机看了看,挂断电话塞了回去。

“真叫人吃惊,还有人想要同你谈话,”威尔拿下巴朝豪斯口袋里手机形状的鼓包点了点,评价道。“或者,你这种具有攻击性的社会行为是专门针对让你无法依靠医学权威碾压的陌生人?”

“你也是个心理医生?”

“严格来说不是,不。”

“我社交方面的不合作是面向所有人的。越不愉快越有意思。”

“一派胡言,”威尔回答。

“我猜,正常的社交互动在你这里就是回避每一次有可能发生的眼神接触?”豪斯坐到病人扶手椅的扶手上,一手握住腿部,感觉疼痛的触须已经蔓延到脚上。

“当我回避社交互动,事情总会单纯许多。”威尔肌肉绷紧,向后靠在汉尼拔的办公桌边缘。他不知道双手该怎么摆放,于是抓住桌缘,又插回兜里,然后又拿出来。

豪斯的目光来到心理医生这边,他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正在凝视自己的鞋尖,颇有几分冷峻的样子。豪斯又看向威尔。“印证了我的观点,”他终于开口,目光留在威尔身上。

“什么观点?”威尔问道。

“豪斯医生向我询问如果你不是一位病人的话,为什么要过来这边。我告诉他你是一位朋友,但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汉尼拔解释道。

指着桌子,豪斯答道,“即便是朋友,你也绝不可能让对方像那样坐在你的东西上。太接近PY了。”

“我不会允许熟人那样做。不过朋友的话,可以,”莱克特反驳。

豪斯兜里的电话再次嗡嗡起来。威尔看着他将它划开,看了看呼叫者名字,又将其放回衣袋。

“还是刚才那人打来的,”威尔道。

“你肯定是个灵媒什么的吧,”豪斯道。

威尔缓缓摘下眼镜。如果他的手指不是在颤抖的话,豪斯会以为他这样是为了增强效果。威尔的眼睛是一种很特别的蓝,虹膜上带有绿色和灰色的斑点。“好吧,让我们瞧瞧,”他说。“你非常讨人厌。你嗑嗨了。你心惊胆战。你孤孤单单。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没人了解,因为你仍然排斥将自己的黑暗传染到四周。还有那种质地黏糊糊裹覆其上的、名为‘需要’的东西。”

有那么一会儿,豪斯直愣愣盯着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威尔?”

此时此刻,威尔本可以伸出手来。可他将眼镜重新戴回鼻梁。“格雷厄姆,”他说。“我侧写连环杀手,并以此传道授业。”

“真迷人。”豪斯又摸出一颗维柯丁。

威尔耸耸肩。“有种异乎寻常的邪恶,我猜。”

“然而毫无价值。人类是很容易理解的,一旦你找到诀窍。杀手们跟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生存在他们自己的痛苦不幸之中,以为通过违背最古老、最基本的群居性法则就能将自己解脱出去。”

莱克特平静起身,扣上纽扣。“豪斯医生,我相信我已经足够宽厚了。请注意你的态度,否则我只能请你离开。”他的语调降到了冰点。

豪斯手捂在腿上,冲对面的瘦高男人皱起眉头。他的身体语言似乎发生了变化。非常微妙的变化。还有肌肉的紧绷。他的语调带有一份超然,与他冷酷的姿态有些违和。“你看到了吗?”他问威尔。

格雷厄姆的视线从地板逡巡到豪斯脸上,停顿在靠近眉毛的某处。“你总能把人惹毛。我相信这个自知之明你还是有的。”

豪斯的思绪仍然试图追溯他看到盘旋在心理医生面孔上那细微的变化。但它业已消失无踪,一切重归波澜不惊。他重新面对威尔。“你要么看到了却不介意,要么你没看到,可这样就跟你将我看得那么透彻相矛盾了。”

手机又响了起来。豪斯长叹一声。

=待续=

评论(61)

热度(512)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