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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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克拉丽丝,拔杯】Ravenous丨穷凶极饿,第五章下

第五章下(接第五章上

在我的“死亡”与格雷厄姆的死亡之间发生的事件被蓄意遗漏了许多记载。

奇尔顿一直在接受各种伦理委员会的调查,鉴于他对亚伯·吉迪恩的治疗与处置方式。他借机以“不得自证其罪”(即前文提到的第五修正案)为理由回避出庭。而布鲁姆,尽管同双方均过从甚密,她承认在格雷厄姆遭到监禁后来出狱直至死亡的几个月时间内,并未试图做出任何弥补二人友谊之尝试。对于未能相信对方的无罪辩称,她深感羞愧。他罪证化验室的同僚与他往来并不频繁,除了贝弗利·卡兹,后者在莱克特庭审时出现在他的受害人名单之中。

克劳福德自觉地极少对格雷厄姆的行动进行了解及干涉,任他全权量度,遵循他的最佳判断。

“威尔是BAU有史以来最敏锐的猎犬,”克劳福德在庭审中如是说道。“他了解自己心思,也了解其他所有人,无一例外。我没有不信任他的道理。我——别无选择,只能信任他。”

为了重现格雷厄姆最后的日子,我们只能从财务记录上得窥一二。

毫不令人意外地,汉尼拔·莱克特拥有一张美国运通黑卡,且在这段期间刷得不亦乐乎。他在全巴尔的摩各类商贩手中购买了总价值达到3467.89美元的高档食品,或者更多地说是在弗吉尼亚,距格雷厄姆家十五英里远的一家特色酒商店。莱克特还在本地一家高端花店拥有不少信用额度,对方向他供应了价值800美元的植物。之所以说植物,是因为除了鲜花和绿植之外,至少有一次还包括用作餐桌中央摆设的多年生苔藓。他还雇佣了每人每小时50美元价格的专职清洁工人;两位,以周为单位,每次至少三小时,定期前往莱克特家。再加上日常生活的一应普通开销:水电煤气,光纤网络费用。

还有一些奢侈花销。

这段时间里,莱克特对羊绒围巾情有独钟起来,购买价格共计534.23美元,并预付费订购了一双手工意大利皮鞋,11码的(莱克特穿12码)。他还拜访了一次祖·玛珑专卖店,在香皂和洗涤剂上花销了256.4美元。再加上一次对他私人裁缝的拜访,让他的钱包缩水了6237.95美元,包括工费、布料费用,以及(据推测)帮格雷厄姆置装。

莱克特还购置了一艘27米长,70吨重的豪华游艇,以160万美元的美好价格。

(国际刑警组织发现船只仍滞留在莱克特将它放置之处,停驻于帕尔玛马略卡岛(西班牙)一座高端港口。据码头管理公司所言 ,这艘船的停泊费用已经支付,每月保养费用包含在套餐之内;目前还没人驾驶它出过海。)

还有几笔小财富被浪费在高端文具用品店,古董店,以及——荒谬至极——某家网络渔具专卖店。莱克特简直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热情洋溢、慷慨有加,满怀罗曼蒂克的期待。

不知那一夜有何事发生,有哪些真相被揭露开来,总之他一定是肝肠寸断。

毕竟,我们之中谁不曾有过将前任挫骨扬灰的冲动?

——《穷凶极饿》,弗莱迪·劳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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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急警报的尖锐轰鸣之后,参议员露丝·马丁闯进房间。她身着一套滚白边的深蓝套装,一身南方富豪世家冰冷刺人的气息。克拉丽丝分辨出来,她是那种出现在自己不可能接受邀请的派对之上,身边环绕自己不会有幸结识之人的人。 
 
参议员在满身军人气息的黑西装们簇拥之下进来,克拉丽丝刚从地板上爬起来就被人推搡到一边。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马丁参议员眼神锐利地望她一眼。 
 
“你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她问。 
 
就在此时布鲁姆医生也进入了房间,怒气冲冲。“参议员,我已经说过了——你得在楼上等一等。” 
 
马丁参议员不会听这房间里任何人说话,除非对方能告知她女儿的下落,克拉丽丝暗忖,因为马丁参议员视所有人如无物,将注意力集中在莱克特身上。他仍站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对眼前的混乱饶有兴致的样子。 
 
“莱克特医生,”参议员的发音节奏比克拉丽丝要缓和。 
 
莱克特礼貌地点点头。“恐怕我无法回报你的礼节。” 
 
“田纳西州参议员露丝·马丁,”她干练地回答道。“莱克特医生,我相信你有能力为我提供帮助。” 
 
玻璃那边,莱克特的双眼睁大了些许,鼻翼微张。 
 
他看起来就跟饮下克拉丽丝冰冷滑腻的童年不幸时一样贪婪饥渴。克拉丽丝回想起泽勒和普莱斯,想起他们在车上示警的言语。她想起克劳福德的证词,想起布鲁姆如何将她自己任命为一名哨兵。克拉丽丝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恐惧窜过全身,醍醐灌顶:要出事了,很快就要出事。 
 
“你女儿,”莱克特猜测道,“被水牛比尔掳走了?” 
 
马丁参议员狠狠干咽一口,攥紧拳头。她竭力镇定下来。“是,而我听说你对他有所了解。我愿意付出代价,请你分享他的消息。” 
 
“ 马丁参议员,”布鲁姆医生大步上前,插话道,“你现在的行为非常不合时宜,对你的事业百害无利,麻烦你——” 
 
“这件案子现在已经不关你的事了,布鲁姆医生,”跟随在马丁身后的一名男子打断她的话。他拿出某样身份证明来,递给布鲁姆医生检查,继续道,“我们得到了司法部的许可——科伦德勒随时可能与你通话。” 
 
仿佛得到召唤一般,恶魔的铃声在巴尼值守的电话处响起。他接起电话,然后呼唤布鲁姆医生。 
 
只剩下克拉丽丝,她只好再次尝试。“马丁参议员,请——” 
 
“你们 早知道,”马丁参议员提高声调,咆哮道:像她的餐桌礼仪还有她餐巾与床单上的折痕一样锐利。她眼中有两团炽热的蓝色火焰克制地燃烧着。“FBI 早就知道,却将一切欺瞒下来,只派遣区区一名实习生跟踪这一线索。现在我的女儿天知道被掳到哪里、惊恐万状,而我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在玻璃另一边,莱克特清了清嗓子。“我完全不知道又出现了一位受害者,参议员——我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与你相识。” 
 
这句话将露丝·马丁鬼火般的凝视从克拉丽丝身上转移开来,回到莱克特那边,而他的表情——饱含同情的、率直的、感兴趣的——让她立刻熄了火。 
 
“我——我可以帮助你,如我你能帮我的话,”她恢复过来,说道。 
 
莱克特微笑起来。“我确实喜欢诚恳愉快的 等价交换,参议员。” 
 
然后,他们将克拉丽丝扔了出去。 
 
为免她走错,巴尼同她一起被请出房间。巴尼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叫车,或者更想在布鲁姆医生办公室等一等。克拉丽丝选择叫车,在等优步司机到达期间,她给罪证化验室去了一个电话,朝不少于四个人嚷嚷之后才将电话转接到泽勒手上;泽勒立马就将普莱斯招呼过来。 
 
“天,”听了她的话,普赖斯说,“ 怎么这样?” 
 
在背景音中,泽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来跟进,实在不行阿拉娜会告诉我们的。” 
 
“回化验室来吧,”普莱斯吩咐她。“我们帮你打给布朗宁。” 
 
车子停在面前。“我得切换成短信了,”她喃喃道,爬上后座。 
 
司机人还不错,名叫亚伯拉罕,他问她介不介意路上打开收音机。克拉丽丝不介意。 
 
 莱克特说头颅主人名叫克劳斯。不知道他的姓,不过可能是被拉斯帕伊其他情人之一杀害,她敲下字来。 
 
 了解。波特镇女孩的身份查出来了:玛丽安·哈里斯,24岁,家住俄亥俄凯特灵城,普莱斯回复。 关于莱克特,科伦德勒显然跟司法部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帮助马丁找到女儿,就可以转移关押地点。 
 
 布朗宁怎么讲?她发过去。 
 
 他无权介入了,普莱斯回过来。 我早说过,我们要对莱克特失去控制权了。 
 
克拉丽丝双手捂脸。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又嗡嗡起来,屏幕上显示普莱斯发给她的: 
 
 顺便说下,现在该往医院方面调查了。 
 
“亚伯拉罕先生?”克拉丽丝朝前座喊道。“你的英语说得怎么样,先生?” 
 
通过手势比划和尴尬的微笑,亚伯拉罕传达出他的英文不怎么样的信息,相对克拉丽丝的意图并不是非常理想的答案,不过管他呢。她再次拨通了罪证化验室的电话。 
 
“医院?”普莱斯一接起电话,她就问道。 
 
“我们的凶手在给自己缝纫一件女装外套,”他解释道。“有理由相信他也许曾经追寻过更为传统的医疗解决手段,在完全崩溃、决定制作手工之前。” 
 
“变性者很少有暴力倾向,他们比较消极,倒是更容易成为暴力的侵害对象,”克拉丽丝反驳道,然后听到线路那边一阵嘈杂——电话从听筒模式转换为外放模式。 
 
亚伯拉罕在后视镜中 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然而克拉丽丝此时决定厚颜无耻一次。 
 
“你不能以合乎逻辑的方式来推理,史达琳,”泽勒在另一边冲她大声牢骚。“这家伙是个剥女人皮做外套的——” 
 
“你先前给我们打电话之后,我们又检查了一次被剥皮的地方,形状确实像缝纫的剪裁方式,”普莱斯插嘴道。 
 
“——问题不在于‘他是不是变性者’,或者‘他是不是跨性别者’,因为他不是——但他可能 以为自己是,”泽勒继续讲解。“因此,关于医院,查询主要几个变性医疗中心,关于被拒绝的案例,那些没能通过心理测试的人。” 
 
克拉丽丝记得自己的病患档案被要求查看时是怎样想方设法拒绝的。她想象不到任何声誉卓著的医疗中心会愿意分享病人档案,即便是遭到驳回的。 
 
“他们不会就范的,我曾经为反抗这类要求同执法部门进行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克拉丽丝磨牙道,拿手掌根部揉了揉眼睛。她精疲力尽,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们在昆虫角度也有一些进展,”普莱斯告诉她。“不过,史达琳?” 
 
她眨眨眼睛。“什么事,长官?” 
 
“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只是个实习生,一名学生而已,”普莱斯突然间摇身一变,以专业鉴证人员阅读论文的腔调说道,就像克拉丽丝曾经幻想过的、睿智庄重的样子。“你已经为这桩案子做出了重大贡献,但这案子并不是你的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克拉丽丝想起阿德莉娅的字条。她想起课程、锻炼还有射击测验,霍根小巷的仿真实战,还有模拟庭审——仿佛全都远在天边。她已经处在二十周训练的第十二周,还没有得到一个真正的徽章。她知道普莱斯是对的,可她无法想象返回寝室中去,返回到课堂上,返回健身房,返回障碍训练场。她的眼界开拓了太多,接触了太多事情。她想善始善终。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史达琳,”听着她的沉默,普莱斯说道。“我理解你——可史达琳?该回课堂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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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克特的房子还矗立在那儿,在巴尔的摩一座美丽教堂边的黄金地段鹤立鸡群。它是一件珍品古董,一栋恐怖之屋。它的所有权完完全全属于莱克特,而他的财政状况健康无比,足够支付维持它的各项税费,所以这份产业仍然是他的,由一群高薪律师帮忙打理。其内部如同一座陵墓,家具上都盖了防尘布,整座空间空荡荡地嗡嗡作响。FBI数年之前就已完成了对这栋住宅的——法证化验——工作,在那之后又经历过专业清洁,让这栋房子保持着毫无瑕疵的整洁状态。 
 
 当你走进这里时会有这样一种感觉,那是屏息以待的冲动,仿佛有那么等待的一刻被封印在了琥珀之中。 
 
 也许这栋房子,与莱克特最为亲密的地方,一直都明白监禁不可能是他故事的结局。 
 
 ——《穷凶极饿》,弗莱迪·劳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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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最后一句话提醒了译者:作为劳兹小姐的读者,史达琳翻看多次的那本书应该是前文中提过的《渴求》,写在《穷凶极饿》之前。穿插本文的这本《穷凶极饿》写在本文故事线发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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